“那可不行。我们谈正事的时候,是不会让婢女在旁边的。”
“那你给我出个主意?”
程宗扬想了一会儿,也觉得棘手。忽然他心里一动,想出一个主意……
“你确定要旁听吗?”
云丹琉坚决地点点头。
程宗扬道:“那就只有一招了——你就说我的姬妾。”
云丹琉脸一红,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,“为什么?”
“我们谈正事的时候,旁边最多只有姬妾服侍。”
“不行!”
程宗扬摊开双手,“那就没办法了。”
云丹琉犹豫半晌,既没答应,也没拒绝,直接道:“第二点呢?”
“这一点对你来说也许很难,但你一定要做到——”
“说!”
“淑女一点……”
云丹琉猛一挑眉,“你!”
“瞧!又动怒了吧?你要一拳把陶五打飞,咱们就只能喝西北风了。”
云丹琉心一横,“好!我答应你!”
“这才对嘛。来,笑一个。”
云丹琉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。
程宗扬叹道:“大小姐,你要就这表情,咱们还是别去了。那可是金主啊,你当是去打怪的吗?”
云丹琉吸了口气,然后挤出一个笑容。
“很好!”程宗扬毫不吝啬地提出表扬,然后道:“再友善一点会更好。”
云丹琉按照他的指点,放松表情,唇角微微挑起,一双英气十足的剑眉也变得柔和了许多。
“非常好!就这样!太完美了!”程宗扬一迭声地大力称赞,然后道:“明天可别骑马。”
云丹琉一边保持笑容,一边道:“为什么?”
“淑女哪儿有骑马的?要乘车——我说的不是武刚车那种战车,要乘香车,像个温柔的小娘子那样……”
“懂了。”
“还有明天的衣服,别穿劲装,又不是去打狼的,女性化一点。”
云丹琉不耐烦地说道:“还有什么?”
“裙子要紧一点。”
云丹琉微笑着咬牙问: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你的腿是精华所在,优势非常突出,但是穿长裙很容易被掩盖掉,所以不能穿得太宽松,要尽量发挥优点。”
“那我还不如穿裤子!”
“你要穿裤子,至少要少十万金铢!你信不信?”
云丹琉深深吸了口气,然后微笑道:“好的。”
“刀可千万不能带。”
云丹琉一听就炸毛了,好处容易摆出的淑女范当即破功,“不行!”
“那你把它藏好!拿着那么长的大刀片子,你剁馅呢?”
“我把刀放车上。”
“只要你别藏裙子里就行。还有,”程宗扬竖起一根手指,以示郑重,“说话要温柔。我知道你中气很足,但淑女可不是那样说话的,要温柔再温柔,从嗓子眼里发声,像嘴巴里含着水一样。”
“像是快死了那样吧?”
“……你要这样理解也行。就这样吧,你对着镜子好好练练,我还要去见个人。”
云丹琉微笑着柔声道:“公子,慢走……咳!咳!”
“……呛住了吧?习惯了就好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半个时辰之后,程宗扬出现在程郑的住处。
“陶五?”
“大哥和他打过交道?”
“见过几次。”程郑道:“晴州的生意人,能不与陶氏钱庄打交道的,可是鲜有。”
程宗扬直言相告,“我想找他借些钱。”
程郑踌躇良久,“陶弘敏名声还好,但陶氏钱庄……”他摇了摇头。
程宗扬忽然道:“大哥知道广源行吗?”
程郑神情慎重起来,“最好别与他们牵扯。”
“为何?”
“广源行专事兼并,而且行事狠毒,不择手段,在晴州可谓是恶名昭著。”
“陶氏钱庄和他们比呢?”
程郑笑道:“与广源行比,陶氏钱庄可以称得上良心了。”
“既然如此,我还是和陶弘敏见一面。大哥,我借你的地方用用。”
“这个好办,”程郑知道他不想把陶弘敏带到居所,暴露出大行令的身份,当即一口应诺,“到时还有谁来?我好安排。”
“除了陶弘敏,还有我和云家的大小姐云丹琉。不过听说陶弘敏同行的还有一位朋友,就按四席吧。时间在明天中午。”
程郑笑道:“既然有女眷,那就不好安排了。”
程宗扬也笑道:“明天是谈正事,别的谈完正事再说。”
“到时我就不出面了,陶五是个有心人,免得他疑心。”
程宗扬笑道:“辛苦大哥了。”
“哪里有什么辛苦的?倒是你背的债务,我看着就发愁。”程郑道:“师帅虽然不在了,月霜姑娘还在江州,我可不想两手空空去见月姑娘。”
王哲殒身之后,程郑就像是失去主心骨一样,茫然不知所措,直到遇到程宗扬,得知当日师帅抚之如女的月霜人在江州,并且和师帅一样自己有一支军队,才重新焕发出活力。他现在最想做的:一是找到陷害师帅凶手,二是像当年对左武军一样,向月霜的军营提供军备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九月二十五,正午时分,一辆轻便的单辕马车在正门停下,马车像是赶了很远的路,风尘赴赴,陶弘敏懒洋洋倚在车上,似笑非笑地看着他。
程宗扬